双元制职业教育是德国保障中等资格的专业人才的主渠道，德国成年人中具有职业教育经历的占57%。一段时间以来，受人口结构变化、以数字化为代表的技术进步带来劳动的深刻变化多方面因素影响，学徒岗位市场形势越来越复杂，双元制职业教育作为企业满足自身人才需求的主渠道受到考验。企业如何选择其他替代方案来填补学徒岗位空缺满足自身人才需求，成为社会关注的问题。中小企业在此过程中受到的影响尤为深刻。中小企业无论是参与的企业数量还是提供学徒岗位数量来说都占德国参与双元制职业教育企业的绝对多数，对德国双元制职教体系发挥着基础性作用。

在此背景下，德国联邦职业教育研究所（BIBB）开展了一项企业调查，对中小微企业面对不同程度存在的招聘学徒困难情况下对可能存在的替代性选择的态度进行分析研究。近期，联邦职业教育研究所以《企业在自己开展双元制职业教育之外是否还有其他满足自身用人需求的选择？》为题发布了调查结果报告。报告主要内容如下：

一、企业坚持认为双元制职业教育是满足自身人才需求的主渠道

调查中，结合德国劳动市场实际，从满足企业专业人才需求角度提出了五种填补闲置学徒岗位的劳动力群体：一是在其他企业接受过学徒教育的新入职者；二是劳动市场上的有经验的专业人才；三是非熟练劳动力；四是企业内部的年龄较大员工，延长其聘用期；五是学士毕业生。针对是否可以将上述一种或多种人群作为替代性选择，调查设计了三种答案，即完全可以替代，有限性地替代，以及不可替代。

调查显示，企业总体上认为通过其他方案来替代双元制职业教育难以为企业提供可持续的专业人才保障，因此不太倾向于其他替代性选择。三分之一的企业认为所有五种选项中没有一个“真正合适的”替代企业自己开展职业教育，四分之一企业认为只有一种可考虑，近一半企业任务至少一个可以作为替代性选择，认为所有五种都可以作为替代性选择的企业极少。

从替代性选择所涉及的人群来看, 所有十个教育职业中，企业都表示在必须选择替代性办法时，其他企业培养的具有相应职业资格的新入职者来将是最佳选项。近一半企业视这一人员群体为潜在的替代性选择，三分之一的企业认为这一群体可作为有限替代性选择。而其他可供选择的劳动力人群在企业看来，可能性较小。聘用市场上可供支配的有职业经验的专业人才，认为完全可以或者有条件可考虑以及不能作为替代性选项的企业基本一样多。四分之一的企业认为延长年纪较大员工的聘用期可以作为潜在的替代性方案，三分之一企业认为这是有限的替代性方案，40%企业则认为这不可能成为替代性选择。聘用学士毕业生或聘用非熟练劳动力，被大多数企业排除在替代性选择之外。60%的企业认为这两个群体不是替代亲自培养的专业人才的合适群体。只有七分之一企业认为可以考虑学士毕业生，10%的企业认为可以考虑非熟练的劳动力。

综合以上情况，报告指出，企业自己开展职业教育培养人才仍是其满足自身人才需求的一条“王道”，是企业可持续保障其专业人才所绕不开的途径。

二、企业对替代性选择的态度受市场形势影响较大

调查结果显示，面临招聘学徒困难较少的企业倾向于不考虑其他替代性选项。但是，企业在已经面临职业教育岗位闲置的情形下，企业选择其他替代性途径的可能性增大。与此同时，企业对未来学徒招聘形势的判断也影响企业对替代性选择的态度。那些认为未来招聘学徒会更加困难的企业，比那些认为未来招聘学徒不困难的企业更容易倾向于接受可能的替代性选项。具体选择什么样的替代人群，受涉及的具体职业影响。总体而言，从劳动市场招聘接受过职业教育而具备相应职业资格的新入职者以及具有职业经验的专业人才是更受青睐的替代性选择，但在烘焙、餐饮服务及零售领域，非熟练劳动力更受青睐，而专业信息技术人员和金融服务等职业中，学士毕业生则更受欢迎。而学士毕业生在此情况下也很少作为替代性选择。

三、劳动及劳动市场变化使企业招聘学徒困难增加，学徒岗位闲置影响到的企业越来越多

据联邦职教所人才培养平台统计，从2011至2016年间，德国出现学徒岗位闲置的企业占全部开展学徒教育的企业的比例从34.8％提高到45.4％，增加十个百分点。此次调查也显示，企业普遍存在学徒岗位闲置的现象。2015/2016职业教育学年，提供学徒岗位的企业中有20%企业存在部分岗位未招聘到学徒而闲置。德国东部各州有37%的企业存在岗位闲置问题，明显高于德国西部各州25%。从企业规模来看，微型企业和小型企业中岗位闲置企业占比相当，但高出中型企业。从所属行业来说，手工业领域企业岗位闲置的比例最高，其后为工商业，自由职业企业岗位闲置比例最低。从各教育职业来看，提供餐饮服务学徒岗位的企业受影响最大，三分之二的企业存在岗位闲置现象，而提供牙医辅助服务学徒岗位的企业中出现岗位闲置的比例最低，存在岗位闲置的企业只占1/8。与此同时，2/3的企业认为，企业招聘学徒困难的问题将进一步加剧。

联邦职业教育研究所此次调查以电话访谈形式进行。调查围绕“哪些劳动力群体可以并在何种程度上可以替代企业通过开展双元制职业教育，从而满足企业人才需求替代企业开展双元制职业教育所培养的人才”这两个问题，共抽取2200多家在2016年开展双元制职业教育的中小微型企业作为样本，基于水暖及空调技术设备安装、面包师（烘焙）、美容美发、餐饮服务、牙医辅助服务、电子设备运行维护、信息技术、金融保险服务、零售、机电技术等10个学徒人数较多的教育职业，针对每个企业结合一个教育职业进行电话访谈。（刘立新）

参考资料：

1. An dualer Berufsausbildung führt kein Weg vorbei! Ergebnisse einer BIBB-Betriebsbefragung – Eröffnung des BIBB-Kongresses in Berlin. BIBB-Pressemitteilung Nr. 30/2018, 07.06.2018.

2. Ebbinghaus, Margit： Gibt es für  Betriebe (k)eine Alternative zur eigenen Ausbildung? Ergebnisse einer Befragung von Kleinst-, Klein- und Mittelbetrieben zu zehn dualen   Ausbildungsberufen. Herausgegeben vom Bundesinstitut für Berufsbildung, Bonn. 1. Auflage 2018.